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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1 / 2)





  房间里面没有人。

  宴夏回过头去,出声问南宫玄道:“这是?”

  这里能够说清一切的,恐怕只有曾经在梦境中熟悉此处的南宫玄了。

  南宫玄此时已经来到了墙边,他抬眸看着冰冷的石墙,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抬手一点点抚摸过石墙,喃喃出声道:“这是……她的字迹。”

  墙上刻着字,因为光鲜太暗,相隔太远,字迹太潦草,所以宴夏没能够好好分辨,但她走近之后,一切便随之清晰了起来。

  墙上四处皆是那字迹,那应该是用什么利器所刻上去的,有的看起来凌乱而没有意义,就像是随笔的涂写,而有的则是能够让人看懂的文字,那些字写的时候大约是那人心绪不同,透露出的笔迹也不尽相同,但一眼望去,却仍然能够辨认出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从那凌乱的文字中,宴夏甚至可以看清“救我”“放我出去”等绝望而仓促的文字。字迹之畔,墙面上甚至隐隐可见暗红色的血迹。

  那些字迹布满了整个房间四周的墙面,原本压抑沉闷的房间因之而更加透露出一种阴郁的气息。

  这的确是一间囚室,透过这些字迹,宴夏似乎还能够看到当初那被关在此处的人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她真的存在。”南宫玄双眸一瞬也不眨的看着墙上的文字,指尖停留在那些字迹之上,仿佛触摸情人脸庞般温柔,但他的手却透着微微的颤抖。

  他的声音也在颤抖,他面容痛苦的闭上眼睛,轻声道:“她曾经被关在这里,她一定很痛苦……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对他来说,那女子不过是他万千梦境中的一个,他一路行来关于梦境的记忆不断复苏,甚至直到此时,他才终于自这般绝望中记起她的名字。

  “枕铃。”

  这个名字让南宫玄再次睁开眸子,他像是有所察觉般犹疑着往身侧望去,随即他蓦然止住身形,视线怔怔落在了墙面一处。

  那处斑驳的墙面之上,那些不辨含义的笔画之间,正落着三个清晰无比的字。

  南宫玄。

  那三个字与其他的字皆不一样,那字似乎已经写了很久了,每一笔皆深深刻在墙面之上,甚至隔着这样遥远的时间都能够想象得到当初那人写这三字时究竟有多么认真。那字的痕迹极重,却不像是一次落成,似乎那人每过一段时间,总会将那些字再添上几笔。

  “是你。”宴夏循着南宫玄的视线望去,随之回看对方道。

  南宫玄视线恍惚,声音也跟着飘忽起来:“是,是我。”

  墙上写的名字是他,那写字的人所想的,也是他。

  但……怎么会是这样?

  南宫玄不懂,就连宴夏也不懂,宴夏蓦然想到什么,回身往明倾望去,目中隐隐有求助之意。若说是与人辩论,这些年来宴夏倒是学了不少东西,纵然是面对中原群雄甚至于邪魔歪道真正辩论起来也能够不占下风,但在安慰人上面,宴夏所能够做到的实在是少。

  明倾沉默了已久,这时候终于冷冷淡淡的开口道:“这里的确曾经被囚禁了一个人。”

  对于明倾当下的冷淡,宴夏感觉有些意料之外,但她很快就将其想了个明白,魔君冷淡的缘由,恐怕还是生气了。

  是因为她刚才冲动之下的动作?

  宴夏情不自禁走了片刻的神,这才轻声问道:“这里囚禁的,是那位枕铃姑娘吗?”

  “我不知道。”明倾道。

  宴夏盯着明倾没答话。

  明倾顿了片刻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宴夏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原来魔君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明倾似乎深感与宴夏无法好好交流,转过身不再搭理对方。

  宴夏连忙上前追问道:“你一定知道一些对不对?”

  “五道宗主不妨自己猜猜看?”明倾再次开口已是神情自若,轻笑着道。

  看着墙上的字迹,宴夏喃喃道:“那位枕铃姑娘,为什么能够与南宫院主在梦中相见?”

  “因为一样东西。”明倾道。

  宴夏问道:“什么东西?”

  明倾沉眸道:“两千多年前我落在世间的东西,后来被魔门当做至宝藏在这里,我不知道来这里的家伙是不是叫做枕铃,但她拿到了东西,自己却被困在了这里。”

  宴夏很快明白过来,当即猜测道:“她不能离开这里,却能让宝物替她……入梦?”

  “或许是这样。”明倾语气平静的道。

  “所以她入梦的真正原因,其实是想要求救……”宴夏微有些惊讶,不禁再次看向南宫玄。

  南宫玄面色苍白如遭雷击,竟像是痴了一般盯着那墙上自己的名字不再动弹,他痛苦的垂下头,低声道:“是……她说过……”

  “她说要我找来她,一定要找到她,她说她会等我,多久都等……”

  “可是我以为那只是个梦,我以为一切不过是我梦中幻想的存在,我找过她,可是不知如何去寻……”南宫玄捂着脸,指尖穿过额前的发,苍白泛着青筋,他轻轻喘息着,最后一声显得沉重无比:“八年了。”

  八年,距离那个梦已经八年了,她独自在这里等待,是饱含着甜蜜的希望,还是渐渐痛苦绝望?

  她心中会不会无奈的告诉自己,那个人已经不会来了?

  南宫玄跌坐在地,失了魂魄般盯着地面石板的缝隙,低声道:“我来迟了。”等待的人早已经不见,屋内只留下她曾经等待过的痕迹。

  他更觉得恐慌的是,若他不曾来到此地,他便是一辈子,也不会知晓那人的等待。

  他无法想象。